“飞雪,爹爹好好的,怎么会出了那种事?娘亲她……临终前可有向你交代什么?她……她性子一向开开朗,为何会走上这一步?”夜无色痴痴地轻抚着梅花断七星琴,急切地问道。这琴原是娘亲给她的陪嫁,可是当年她大婚时,不知何故,竟是忘了带入冷家,抄家时,领头大人因见夜飞雪是待选秀女,又拼死护住这具琴,方才开了恩,将此琴悄悄留给了夜飞雪。
“我……我不清楚。”提及父母之死,夜飞雪痛彻心扉又悔恨无比。
夜无色深深“看”了她一眼:“飞雪,我记得你师从下山也有些日子了,为什么你会不清楚这事?”
夜飞雪愧疚之极,摇了摇头道:“姊姊,对不起,我师从下山后并没有直接回家,而是女妆男装在外行医,直到爹爹出了事,才匆匆赶回家中,只来得及在刑场之上见到爹爹最后一面,而,娘亲她……她并没有去送爹爹,应是在爹爹被行刑的同一时间,她选择了与他同去。我,我没能拦住她,我从刑场回来时,她已经……我,我真的是不孝之极。”说着,泪水再一次疯滚而下。
夜无色长叹了口气,轻声道:“树欲静,而风不止,子欲养,而亲不在。”说着,双手慢慢抚上琴弦。轻唱道:“蓼蓼者莪,匪莪伊蒿。哀哀父母,生我劬劳。蓼蓼者莪,匪莪伊蔚。哀哀父母,生我劳瘁。瓶之罄矣,维罍之耻。鲜民之生,不如死之久矣。无父何怙?无母何恃?出则衔恤,入则靡至。父兮生我,母兮鞠我。拊我畜我,长我育我,顾我复我,出入腹我。欲报之德。昊天罔极!南山烈烈,飘风发发。民莫不谷,我独何害!南山律律,飘风弗弗。民莫不谷,我独不卒!”(注1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