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焕顿了一下,在床边坐下,伸手把她脸上的乱发拂到耳后:“乖,把我的手放开,我去拿药给你,头才会不晕。”
苍苍撇了撇嘴,耍脾气一样地把他的胳膊抱得更紧:“不要!”
萧焕知道她因为不舒服,有些蛮不讲理,半哄半骗地把手从她怀里抽出来,先哄着她把他带来的那碗生姜水喝了,接着写了药方交给店小二去抓药,仔细说明了各种药材所需的成色。
他自己去打了盆冷水,用浸了水的布把苍苍的额头、手腕和小腿都包上,等小二把药抓回来后,又亲自用火炉煎药。
苍苍身上的湿布每隔一会儿就要换一次,药煎好了之后,萧焕哄着她喝下去,又哄她多喝了些水。
大概是因为热,苍苍睡觉十分不安稳,萧焕还要时不时把她伸出被褥的手脚塞回去。
这么一直到后半夜,苍苍终于退了烧沉沉睡去,她整个人也变成了一条八爪鱼,牢牢抱在了体温向来偏低的萧焕身上。
溪水环绕的小村庄,麦穗的清香一直送到村里来,槐树下阿婆慈祥地笑,阿婆总是那么好脾气,一天到晚被她黏着也不会生气。她生病的时候,阿婆就把她搂在怀里,阿婆还会做甜甜的桂花糖,一层桂花一层糖,放在罐子里,用指头蘸了,放在嘴里甜甜的……
从梦中醒来,苍苍咂了咂嘴,没有,嘴里没有甜甜的味道,反倒有些涩涩的药味。她试着睁开眼睛,满眼的红光,有些陌生的陈设慢慢清晰了起来——她是在杭州的一家客栈里,不是在童年的村庄里,也不在阿婆身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