致陈作梅 同治五年正月初八日
近来各处言办捻者,动以数省会剿为辞,而不知三江、两湖及东、豫等省,今惟淮勇数军可战可守,此外并无一枝可以与贼交锋,何会之有?湘勇久成强弩之末,幸鄙人见几尚早,三年以前即致书少泉宫保,言湘勇须陆续全撤,淮勇须留以御寇。两年间,湘军遣撤将毕,幸全体面,差强人意,否则变端尚多,岂仅徽防之闹、成部之叛哉!惟淮军统帅之才尚嫌其少,恐难收拾全局。阁下藻鉴素精,亦曾与少泉谋及,别有足当一面者否?尚求详悉见示。
复郭意城 同治五年正月十六日
去腊接奉惠书,藉审褆躬康胜,泊然物外,岂胜企仰。国藩自奉命北征,初筹四镇之兵,继谋游击之师,诸未就绪,倏逾数月,捻党悉众西趋,于是中外纷纷谤议,责敝部不能与贼纵横追逐。迨冬腊月间,游兵粗已成军,正拟并力西向,专办豫事,而任、赖、牛、李等酋全趋鄂省黄、麻一带,张总愚亦由南阳窜入襄、樊,又有成都叛勇之变,楚事日棘。不得已,檄刘省三一军由周家口援鄂,不特前此所奏十二府州不能自守其说,即谕旨所指之三省亦不能恪遵而自画矣。贼既注重湖北,则淮、徐、济宁、周家口四镇均不能筋脉联贯,自须多筹游击之师,与之往来奔驰。而初议所云,以有定之兵,制无定之寇者,亦终恐莫践斯盲。纷纷如此,何时定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