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师傅是个瓷痴,无论是黑胎青瓷还是白胎青瓷都是他的强项,不仅如此,就连白瓷、斗彩瓷、青花瓷,他也全都会。”龙千峰素来桀骜,唯有此刻语调谦卑,“他这辈子唯一的遗憾,就是没能烧出秘青瓷。”
“除我以外,师傅还有几位弟子,其中之一就是小狐狸的爷爷,一开始他也学青瓷,后来不知怎么就改学白瓷斗彩了,还别说,他烧的斗彩瓷当真是一绝。”说起景荣,他不免感同身受,“可惜子孙不争气,再好的手艺也没用。”
提起工艺美术品,便会让人想到巧夺天工的奇珍异宝,珍宝的美轮美奂、价值连城,令人惊叹难忘。当一件珍品从无到有,铸就它的技艺却是从凝聚到消散,那些日日夜夜的雕琢,如同被打磨掉的粉尘一般,落进无人知晓的角落,极少被人注意。
珍宝无价,而技艺无形。
更为不同的是,珍宝只要被精心呵护,就可以一代一代传下去,十年、一百年、一千年……成为历经岁月的吉光片羽。可技艺不行,它禁不起冲击,也禁不起蒙尘,它的生命只在手艺人的指尖流转,像一场漫长的接力跑,一旦有人掉棒,比赛就结束了。